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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边沟——听到亡灵的悲诉

2016-12-07 互联杂谈

夹边沟,甘肃酒泉境内巴丹吉林沙漠边缘一个昔日的劳改农场,多年来,默默无闻,不为人知。但是,四十年前这里发生的一场人间惨剧,使它注定不能被历史、更不能被世人所遗忘。


一九五七年十月至一九六O年底,这里关押了甘肃省近三千名右派。在天寒地冻的沙漠中,他们与世隔绝,终日劳作,并且经历了罕见的大饥荒,几乎吃尽了荒漠上能吃的和不能吃的所有东西,最后被活活饿死——三年时间里,饿死的右派数以千记,还出现了活人吃死人的事件。这是一段听来让人惊骇、让人撕心裂肺的历史。由于可以想见的原因,它就像荒漠中的一具尸骨,被丢弃,被掩盖,一直掩盖了四十年。


二OOO年,一位作家连续发表二十多篇纪实作品,一举揭开夹边沟事件真相。


他就是天津作家杨显惠。




现夹边沟林场大门。



坦克掩体。



老于手指的那座小山脚下,即为坟堆。



坟堆中间裸露在地表的一条被子。



后人祭扫的遗留物。



山顶俯瞰,坟堆相连,依稀可辨。



前农场干部宿舍。



前农场库房(现林场使用)。



此石碾亦为农场所用。



另一盘石碾。



由场部通往新添墩作业站的土路。



排碱沟之一。



排碱沟之一。



排碱沟之一。



明沙窝村民小组路口的排碱沟。



老郝所指为新添墩作业站死者坟堆。



新添墩烽燧及小庙。



从新添墩小庙俯瞰新添墩作业站。



高台县南华镇永进村移民工程纪念碑。



被插进土里的一截大腿骨。



雪地里清晰可辨的坟头。



裸露在地表的尸骨和红色的被面。



包裹尸骨的被子。


一 夹边沟农场


从酒泉出发,乘车驶向酒泉至金塔的公路,在第二十八个里程碑处,左拐,再向北走数公里,有一片连绵的沙丘,散落其间的,是一些半截的土墙框。这里就是夹边沟,那些零散的墙框,就是当年右派们住的地窝子。


夹边沟农场成立于一九五四年三月,科级单位,它的行政名称是甘肃省第八劳改管教支队,原本就是一个关押犯人的劳改农场。




一九五七年反右之后,劳改犯被转移别处,夹边沟农场变成劳教农场,专事“收容”右派分子。


这些右派来自甘肃省的机关、企业和学校,他们是反右中揪出来的极右分子、出身剥削阶级家庭或者曾有过其它错误的右派分子、“大鸣大放”期间有右派言论的“历史反革命”、以及工人当中因右派言论而获罪的“坏分子”。


一九五七年,甘肃省共揪出右派一万两千多人,其中“罪行深重”、被开除公职并判以劳教的极右分子约有三千人。陆陆续续地,他们从全省各地(主要是兰州市)先后来到了这个巴丹吉林沙漠边缘的荒凉之地。



除了风大沙多,夹边沟有限的农田多为盐碱荒滩,这个小型农场自开办时起就只能接收四五百名劳改人员,因为它只能养活这幺多人。至于为什幺甘肃省要将两三千名右派源源不断地押送至此,和凤鸣的《经历——我的一九五七》是这样解释的:


“夹边沟农场贫瘠而严重盐碱化的土地的收获物,根本无法使二千多劳教分子果腹。从省上到张掖地区到农场,坚决贯彻执行的是对劳教分子的改造与惩罚,这二千多人的生存条件如何,以夹边沟的土地面积、生产条件,能不能让二千多劳教分子凭靠种田养活自己,从以后的结局看,那时并没有人想及。”


和凤鸣和爱人王景超反右前同为甘肃日报编辑,王景超被打成极右分子,和凤鸣则是一般右派。一九五七年四月,夫妇俩同一辆火车被押送劳教,和凤鸣去的是十工农场,王景超则到了夹边沟。三年后,王景超在夹边沟活活饿死,和凤鸣则侥幸躲过一劫。


右派们到了夹边沟后,迎接他们的,是劳累、寒冷和饥饿。


对于打入另册的右派而言,只要在夹边沟一天,劳动,超强度的体力劳动,就既是手段,也是目的。他们已经不是教授,不是工程师,不是大学生,不是干部,不是优秀团员,他们只是要被管教的劳教分子。


管教人员大多出身行伍,他们对西北地区的农业生产所知了了,于是一年四季里,几乎天天都要安排繁重得超出体能的农活,同时辅以生产竞赛,让那些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右派们每天劳动十二小时甚至十六小时,拚尽全力,以致于累得在地上爬。


二 、夹边沟的饥饿


直接威胁夹边沟右派生命的,除了劳累和寒冷,更为致命的是饥饿。


夹边沟农场从一九五七年四月开始接收右派到1960年12月底“抢救人命”,三年半时间里,前一年半是右派们的劳累史,后两年,也就是一九五九年初到一九六O年底,则完全是三千右派的饥饿史。


据幸存右派的介绍和杨显惠的调查,右派们刚到夹边沟时每月定量是四十斤粮(一斤为十六两),在天寒地冻的河西走廊,充当苦力的右派可以籍此活命。但是一九五八年以后,粮食供应降为每月二十六斤,再降为二十斤,每天只有七两粮食,体力严重透支的右派们开始挨饿。随着一九五八年冬天的到来,死神也随之而至,一批体弱不堪的右派最先命赴黄泉。


一九六O年的春天播种的时候,农场右派有一半的人累垮了,下不了地,成天在房门口晒太阳,躺着,死亡开始了,每天有一两个两三个人从卫生所的病房里被抬出去。


就在这年冬天,被堂哥傅作义写信从美国劝回国内的水利专家傅作恭,在场部的猪圈边找猪食吃时,倒下了,大雪盖住了他的身体,几天后才被人发现。生前他曾经给哥哥傅作义写信求救,据说傅作义无法相信弟弟信中的描述而没有邮寄钱物。


在死神面前,右派们开始了本能的挣扎求生。夹边沟生存条件极为惨烈,右派们的自救更是令人瞠目结舌、惊诧莫名。


在每天吃过了食堂供应的树叶和菜叶子煮成的糊糊汤后,他们蜷缩在没有一点热气的窑洞和地窝子里,尽可能地减少热量散失,等待一下顿的糊糊汤。


如果有了一点力气,就到草滩上挖野菜、捋草籽,煮着吃下。体质稍好的,到草滩上挖鼠穴,抢夺地鼠过冬的口粮;看到晰蜴,抓来烧着吃或者煮了吃,有人因此中毒而亡。



到了寒冬腊月,野菜无迹可寻,右派们只能煮干树叶和草籽果腹。草籽吃了胀肚,树叶吃了也便秘,无奈之下,只好趴在洞外的太阳地上,撅着屁股,相互配合掏粪蛋。


一天的放牧结束后,农场的羊群中偶尔会有一两只羊的肠子露在外面,第二天它才死亡,它的内脏被饥饿的右派偷吃了。


俞兆远,原是兰州市西固区工商局的一位科长。在吃遍树叶野菜草根草籽之后,他开始吃荒漠上的兽骨,杨显惠的《贼骨头》详细记述了当时的场景:


“……骨头经风吹雨淋变得光溜溜白花花的,同室的人都说那东西没法吃也没营养,但他说,没啥营养是对的,可它总归没有毒性吧,毒不死人吧!这就行!他研究怎幺吃骨头,总也想不出好办法,便放在火上烤着看看。谁知这一烤竟然出现了奇迹:白生生的骨头棒子被烤黄了,表面爆起了一层小泡泡。他用瓦片把泡泡刮下来,拿舌头舔一舔刮下的粉末,无异味,尚有淡淡的咸味。于是,他把几根骨头棒子都烤了,把泡泡刮在床单上集中起来,居然凑了一捧之多。他像是吃炒面一样把它放进嘴里嚼,咽进肚子。后来,他们全窑洞的人都去山谷和草滩上搜集兽骨……”


就是这位俞兆远,被非人的环境下,也和其它人一样学会了偷东西。



在夹边沟农场,对于苟且偷生的右派,偷盗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之举,其中群体性的偷盗就是播种时偷吃种子。“吃麦种不能在干活时吃,管教干部看见了会骂的,还要扣一顿饭。只能是休息时候,干部们到一边休息去了,机耕班的人们就围着麻袋躺着,一人抓一把麦种塞进嘴里。他们使劲儿搅动舌头,使得嘴里生出唾液来,把种子上的六六粉洗下来;再像鲸鱼吃鱼虾一样,把唾液从牙缝里挤出去;然后嚼碎麦粒咽下去……他们的嘴都被农药 51 30943 51 15791 0 0 3127 0 0:00:09 0:00:05 0:00:04 3128得麻木了。”


生性本份的俞兆远后来“见吃的就偷,不管不顾地偷”,他成了难友中偷术最高的右派,成了一个“贼骨头”!仓库里的粮食、食堂里的窝头、猪圈里的猪食、野地里的花生秧、管教干部扔在房顶上的羊皮……都是他的目标。直到一九六一年他回到兰州,回到自己家里了,他还要偷家里的玉米面生吃,气得老婆要和他离婚。


偷盗和吃生食,这就是夹边沟农场三年劳教教给他的生存之道。


一九六O年四月,兰州中医院的右派高吉义被场部派往酒泉拉洋芋(土豆),装完货的最后一天,饿极了的右派们知道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他们煮熟了一麻袋洋芋,九个人一口气将一百六十斤洋芋统统吃光,“都吃得洋芋顶到嗓子眼上了,在地上坐不住了,靠墙坐也坐不住了,一弯腰嗓子眼里的洋芋疙瘩就冒出来。冒出来还吃,站在院子里吃。吃不下去了,还伸着脖子瞪着眼睛用力往下咽。”


返回途中,一名吴姓右派在颠簸之下,活活胀死。高吉义也上吐下泄,和他住在一起的来自甘肃省建工局的右派工程师牛天德整个晚上都在照看着他。第二天,高吉义醒来,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年近六旬的牛天德竟然将他的呕吐物和排泄物收集起来,在其中仔细地挑拣洋芋疙瘩吃!



还有一名右派,趁麦收时吃了过量的生麦子,又尽饱喝了些开水,到了夜里,胃肠里的麦子发酵膨胀,剧烈的疼痛使他在铺上翻滚不已,喊叫了一夜,终于在痛苦的挣扎中死去。第二天,农场管教干部在他的尸体边上召开现场批判大会,骂道:“这种人硬是不服改造,同党顽固对抗,直到自取灭亡。你们都好好把这人看看,你们自己愿意走这条路也行,死就在眼前!”死者的妻子也在现场,她不能也不敢放声大哭,只能啜泣不已。


三 、夹边沟事件


一九六O年九月,夹边沟农场除了三四百名老弱病残之外,悉数迁往高台县的明水农场。


甘肃省劳改局的计划是从酒泉劳改分局管辖的十几个劳改农场和劳教农场调人,在高台县明水那片荒滩上建成一个河西走廊最大的农场,面积50万亩。这是当时极左的政治环境下又一个“政治工程”。因为仓促上马,其它农场没有按计划调人,只有一向“表现积极”、“宁左勿右”的夹边沟农场调过去了1500多人。
明水农场比夹边沟的条件更为恶劣。没有房子住,没有粮食吃,没有水喝,只有光秃秃的一片旱滩。一千多名右派就像原始人类一样,穴居在山洪冲出的两道山水沟里的地窝子和窑洞里。


也就是到了明水之后,右派们开始大面积出现浮肿。一位存活的右派回忆道:
“他们在死前要浮肿,浮肿消下去隔上几天再肿起来,生命就要结束了。这时候的人脸肿得像大番瓜,上眼泡和下眼泡肿得如同兰州人冬天吃的软儿梨,里边包着一包水。眼睛睁不大,就像用刀片划了一道口子那幺细的缝隙。他们走路时仰着脸,因为眼睛的视线窄得看不清路了,把头抬高一点才能看远。他们摇晃着身体走路,每迈一步需要停顿几秒钟用以积蓄力量保持平衡,再把另一只脚迈出去。他们的嘴肿得往两边咧着,就像是咧着嘴笑。他们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嗓音变了,说话时发出尖尖的如同小狗叫的声音,嗷嗷嗷的。”


死亡高峰不可避免地到来。一九六O年十一月中旬,每天都有数十人死去。场部党委书记梁步云慌了神,跑到张掖地委汇报情况,说,这样死下去了得吗,请地委给调点粮吧。地委书记是一位坚定的老革命,他训斥梁步云:死几个犯人怕什幺?干社会主义哪有不死人的,你尻子松了吗?


由于右派死亡太多,而且渐渐地连掩埋死者的右派都很难找到了,他们都再也没有足够的力气了,因此,对死者的掩埋越来越草率,大都是用肮脏的破被子裹一裹,拉到附近的沙包里,简单地用沙子盖一下了事。当时的右派们形象地称之为“钻沙包”。



据和凤鸣回忆,因为夹边沟的死难者掩埋得过于草率,尸骨暴露于荒野,累累白骨绵延两里多路,后来当地的农民多有怨声,直到1987年 才由酒泉劳改分局派人重新集中埋葬。


一九六O年的冬天,来到明水的夹边沟右派们真正进入了生命的绝境,也就是在这时候,夹边沟事件中最为惊世骇俗的一幕出现了:活人吃死人。


“钻沙包”的死者都是饿死的,身上皮包骨头,于是,他们的胸腔经常被划开,内脏被取出。



也就是在这时候,甘肃全省饿死上百万人的惨剧震动中央,以监察部部长钱瑛为首的检查团来到了甘肃。一九六O年十二月二日,中央西北局书记刘澜涛主持召开著名的兰州会议,将执行极左路线的甘肃省委书记张仲良当场免职,并迅速采取措施“抢救人命”。


一九六O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傍晚,来到夹边沟的省委工作组作出决定:明天开始分期分批遣返所有右派。


一九六一年十月,臭名昭著的夹边沟农场被撤销。


就在右派被遣返后,农场的一名医生被留了下来,他留在夹边沟工作了六个月,任务是给一千五百名死者“编写”病例,一直到一九六一年七月,全部死者病例才“编写”完成。一千五百多名右派几乎全是饥饿而死,但病例上全然不见“饥饿”二字。




包裹尸骨的被子。



裸露在地表的尸骨。





幸存者王志:一天早起准备出工,发现少了一个人。此人似乎姓陈,是个军官,附近寻找良久不得,闫队长断定逃跑。一次工地上有人发现较远的硝池边,有东西随风摇动,走近看才知是一双军用大头鞋。那位“逃跑”的人,军皮帽的头和军皮大衣大半个身子扎猛子到了硝水里,只有双脚在池边。

幸存者徐万夫:地头上放一桌子,桌上放着馒头。割两亩地奖励三个馒头,割一亩地奖励一个馒头,割不上的只能喝稀糊糊汤。晚上割,没月亮,盯不住行子,天亮后看时乱七八糟。

幸存者吴毓恭:夹边沟劳动太苦,一般都在12小时以上。经常在犯人中打擂台,互相竞争,把人活活整死了。挖排碱沟,运肥,完不成任务扣饭。本来就只喝些菜汤汤,刚才看上去好好的,还在说话,可一会儿人就死了。
幸存者……




幸存者韩统纪:最多一天晚上死了二十多人。人死的时候,可能是生理起了变化,身上会生出密密麻麻的虱子来,非常可怕。那些死了的犯人的毛衣上的虱子满满的,足有几万只。

幸存者罗舒群:右派傅作恭(傅作义胞弟)50多岁,一人背一块石头还嫌重,这时非让他背两块。第三天,他实在背不动了,队长搓个草绳挽个套子,套在傅作恭的脖子上,前拽后推,刚走两步,就一头栽到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傅的尸体被扔进“万人坑”,喂了野狗。

幸存者陈丕德:水中沤好的柳条必须及时捞出晾晒,以免霉烂。我干活不惜力,上身流汗,腿上冰凉,不久双腿痛彻骨髓。一位老人说,见过陇西腊肉吗?盐碱能把猪骨头腌得变色,此水碱性这么大,能不得病。天啊,我残废了……



幸存者高学武:人们不相信会碰到一根大海上的救命稻草,因为,在明水想捞稻草救命根本不可能。有人去偷吃死人的内脏、割死人臀部的肉吃。他们约上两三个人一起去,挖尸、剖腹、割肉,因为一个人害怕狼。有一个人因为单去与狼争食,差点被狼吃了。

幸存者孙绍斌:我爱人有次来,大地窝子里死完了人,她和我住在一起。此时,吃沙枣树叶、苦苦菜、谷壳子吃上拉不出屎,我们互相掏,掏得个个屁股血红红的。

幸存者郁万夫:小时候听老人说,吃了死人要死的,可这些人吃了死人的肉不还好好的?我当时还想这些人怎么没死呢?以后经常看到一些埋了死人的人,回来后将茶缸塞到灶房的火洞里,煮了后去吃。当时,狼和人争着吃死人。

幸存者王永兴:有一天,看见场边抛着一具驴头上剥下来的皮,两只耳朵毛茸茸的直翘着。我如获至宝,偷偷洗了毛垢,用罐头盒在炉子炖烂,加点盐末,一次吃一点,舍不一次吃完。最后一次放了半罐水在炉上煮,上了回厕所回来不翼而飞了,我没作声,默默地躺在坑上,闭目想着那张(偷吃者)惨白苦笑的脸。

幸存者益希朋措(藏族):我吃过癞蛤蟆、蜥蜴和蚂蚱,有时去挖死人。将死人的内脏或臀肉割下来煮着吃;还去农场偷猪崽,猪崽头朝上就不会叫,所以经常得手。




幸存者杨光荃:人们饿得挖不动蔓菁(一种根部比较大的疙瘩子菜),只好撅着屁股爬在地上用袖子擦了,像吃草的动物一样爬在地上啃着吃。

幸存者刘汉章:我们伙房里有一个炊事员,在高台明水时被精减下来。他饿得不成,就将死人的心肺掏出来吃煮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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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朱照南:农场里几件事让我印象深刻。其中之一是,生活最紧张时,场里让犯人提合理化建议。一个犯人建议,让场领导组织人在大便里找粮食,大便里的麦粒干净还可以吃,尤其在干部的大便里找营养。



东沟局部。





西沟局部。



曹老和西沟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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